閱讀使人廣博,寫作使人細膩--李怡

我最喜愛的武俠作者

  • 馬伯庸
  • 喬靖夫
  • 梁羽生
  • 古龍

2012年8月20日 星期一

國民/公民教育:這樣的反日


  記憶所及,近年在中國內地爆發的大規模反日示威活動,這好像已至少是第二三次了。可惜的是,在全世界傳媒鏡頭聚焦下,中國人又一次表現出了極為幼稚的醜態。一見日本車便推倒,砸爛、打破售賣日貨商店、日式食品店的窗櫥玻璃,就連好些內地同胞自己,都看不過眼,對這些行為大恣斥責。何必又一次讓自己這樣蒙羞呢?實在不得不叫人同意潘小濤的說法,這些行為正正反映出公民教育的重要性。更加讓人想起,在香港國民教育是否推行的爭論中,有人提出的另一個說法:要搞好國民教育,先決條件是先搞好公民教育。

  上周在立法會選舉論壇上,反對國民教育的蕭若元與支持國民教育的劉健儀曾就外國學校是否設有國民教育科,展開過一番爭論。前者堅持除新加坡之外,世界各國學校課程中均只有公民教育,而無國民教育,而後者則指出所謂的公民教育科,其實已包括了國民教育科的內容,據其話意,即是只有名稱上的不同,而無太大實質上的分別。在這一點的爭論上,我個人比較傾向支持梁前者的理據。名不正,言不順,何謂公民,何謂國民,名稱雖只一字之差,但定義有所不同,實不宜混為一談。

以下是引自:
http://gongxiangming2009.blog.hexun.com.tw/61500866_d.html一文的說法:「什麽是公民?應該說這是一個政治學的概念。公民不僅是一個自然人,而且擁有國家法律賦予或保障的各種政治權利。沒有這些權利,你可以是一個國民,但不是公民。一個不到18歲的人,因為還沒有獲得相應的政治權利,他就不是公民。另外,一個罪犯,他在服刑期間被剝奪了各項政治權利,就不是公民,但他仍然是國民。」而就算別國的公民教育科,真的也包含了若干國民教育的內容,也不能那麼含混地就說,兩者之間沒有差別。更何況,更應該爭論下去的重點應是,兩者的“國民教育”內容究竟又有沒有分別?但話說回來,嚴格來說我認為拿外國例子來跟香港作比較而以此作為理據,亦可能有些不太適當。

  說起選舉論壇,在另一場論壇上,黃毓民以中國國旗上的五星象徵意義為何的問題,即時考起民建聯的參選人蔣麗芸,亦成為一個頗為精采的場面。可笑又可嘆的是,後者居然受不住黃的逼問,“開口合着脷”,當眾答錯大星以外的四顆小星代表的是“工、農、兵、商”,結果即時被黃毓民揪住痛腳,大出洋相。蔣作為議員參選人,所表現出的無知,雖則有點不可原諒,唯黃有心設下這個“士碌架”,並成功抓住這點,大大抨擊對方根本沒資格愛國,細心一想,其實理據也嫌不足。一個人要愛國,固然應該多點認識國家或現今政權的一切,甚至對國家或現今政權的歷史和諸般知識均能倒背如流,固然更好,但我認為這只是次要條件,而非必要條件。依此邏輯,難道一個對這些知識一無所知的平凡農民,就沒資格講愛國了麼?更何況,政權不代表國家,五星紅旗只是共產黨治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旗,國旗上的五顆星星代表什麼,只不過屬於國家整體知識之中的一個小小知識而已。我相信即使學識廣博如黃教授自己,也不能保證自己對於共產黨的任何一切知識都熟之甚詳,不會搞錯的──雖然以上這個,只是屬於一些很基本的知識範疇。一個馬後炮看法,其實,蔣女士如果對此問題一知半解,倒不如乾脆坦白承認不知好了,又何必強不知為知?此外,現場所見,蔣女士身後還列席著參選名單中包括的四至五位成員的,令人惋惜的是,四五位成員中居然沒一人能挺身為蔣女士解此一困!

  此外,關於釣魚台的主權問題,近來發現了以下幾篇文章,似乎也有相當參考價值和趣味性:

  當然,上述文章中所引述的理據,到底是否片面,實在還有待進一步研究考證。然而,我相信其中必有一部份是可信的,也是說出了一部份事實的:如果中國政府當年的確是曾經主動放棄了釣魚台的主權,那就難怪日本今日可以這樣理直氣壯,也就難怪兩岸政府為何對這問題一直不敢表示出任何實質上的強硬姿態與行動──大概因為心中有鬼,自知理虧也。這亦帶出了問題之複雜性。但有一點不可不察,即使國民政府或中共政府都曾一度放棄主權,但琉球群島以至釣魚台的主權爭議,歸根究柢似乎都源自日本當年發動之侵略戰爭引起的。我們在讉責兩岸政府顢頇無能的同時,是否也應對這一場不義的侵略戰爭發起更大的譴責?

  此所以,對於民間種種保釣愛國行動,試問又怎能不叫人唏噓慨嘆與心淡?政府不表態護航,一切民間努力看來只會徒然白費。今日內地民眾發動之反日示威出現這許多不理性行為,雖然可笑可嘆,但在某方面來說,多少亦有點可悲可諒。創巨痛深,一切多少可歸咎於,日本過往對於中華民族實在帶來一場太大太深的災難和傷害了。而這一場災難和傷害,遺患至今,絕不是數十年,以至一個世紀的時間可以沖淡的。可以說,這也是一場日本人種下的業。

2012年8月16日 星期四

《造王者》



  三色台繼“回到三國”之後的黃金檔,緊接推出的是這齣“造王者”。近期網上有些有趣報道,指“回到三國”一劇與先前九點半檔期播完的“護花危情”在配角角色分派中出現了不少的重疊,以至讓觀眾產生一點混淆與厭倦感覺,亦反映出三色台似有點配角演員不足的問題云云。筆者事後也曾頗無聊地比對過兩劇之中出現過的,比較熟悉而又叫得出名字的配角演員,果然發現重疊的演員竟至少共有七八位之多,包括李國麟、曾偉權、簡慕華、蔣志光、羅樂林、李綺雯、李成昌等,加上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演員,大概應不止此數。想來這也只不過是某種巧合罷了,以大台旗下藝員之眾多,比起對台來說,已不可同日而語。(在此可舉一個年份頗久遠的更有趣的例子,想當年亞視在拍攝“滿清十三皇朝”一劇時,簡直就連在同一劇中分別飾演十二位滿清皇帝的主角演員,都要有所重疊呢)

  而三色台這次推出的“造王者”,更離奇的是,連劇中主角竟也是跟之前的另一古裝歷史劇“盛世仁傑”重疊的──同樣是黎耀祥和鄭則仕!

  劇集出街至今未及一周,因個人好奇及職業關係,首播之日即已留意收看。第一個印象感覺是,此劇風格看來不易取悅於年輕觀眾,至於師奶觀眾,大膽推測可能只能取悅一半半──只對於我這類老餅而又好中國歷史的觀眾而言,可能才會看得較有趣味。首先,劇集故事選取的是南宋末年,一段不太為人熟知的宮闈歷史作背景,其中也述及中國傳統官場中的諸多明爭暗鬥。對於後者的情節,相信稍為熟悉中國歷史的朋友們,都會覺得耳熟能詳,只因在中國歷朝歷代,這類故事可說早已是層出不窮,發生過N次。其中較著名和慘烈的例子,便如在“明朝那些事兒”一書中有過詳盡描寫的,明朝嘉靖萬曆年代間由眾位輔臣及其黨羽之間引發過的連串互相傾軋,鬥個你死我活的故事,而當中亦偶與皇族中的儲位之爭拉上過千絲萬縷關係。

  所謂“造王者”,所指的大概是歷史上無數把一己性命、權勢、政治前途都押送、依附在皇族不同成員身上的權臣的簡稱。在中國歷史上,像這類的人物簡直多於牛毛,屢見不鮮,可說是中國特殊封建專制制度下的產物,他們為此,曾參予了一場又一場代價極為慘烈的政治賭博,成功者為王為侯,失敗者身死族滅,但饒是如此,歷來還是有一批又一批的後來者不斷前仆後繼,樂此不疲。有人說,中國人是一個賭性甚重的民族,也是一個頗崇尚權謀的民族,於此大概可見一斑。

  曾幾何時,“金枝慾孽”牽起了電視劇一陣古裝宮闈鬥爭題材熱潮;“溏心風暴”則牽起了時裝倫理家族爭產題材熱潮,在編劇傳統理論中,盡力營造角色與角色之間,或是角色與環境之間的鬥爭,都屬不二法門。以上述二例出之,實在頗為不虛。且看這次的“造王者”,又能否以此法門締造出一個奇蹟?唯一擔心的是,要閱讀官場鬥爭,有必要先對箇中文化傳統有一番基本認識,不然可能會對普羅觀眾構成一定的趣味領略上的障礙。

  執筆時,也嘗在夜間追看重播之“巾幗梟雄”這大概可算是“劇神”張華標先生昔日在三色台任職時的成名代表作之一,當年首播,筆者一直有所錯過。此次粗略觀摩重溫,發覺編劇成功訣竅之一可能正是在於無意唱高調的“媚俗”作風之上。當然所謂“媚俗”,非指低俗趣味,只是指出他很能順應、掌握、帶動普羅觀眾的觀劇情緒、口味、接收能力等等,簡單而言就是通俗。這種觀感,可在大師如韋家輝先生早年作品中找到相若影子。當然在角色營造上的功力也是功不可沒的。

  偶然在維基百科參看關於“造王者”一劇資料,發現其中有心人竟列載出本劇情節與真實歷史諸多矛盾之處,讚佩之餘,亦覺得相當不乏趣味性,不妨摘錄如下,以嚮同好:
1.   董昭在宋朝歷史上根本不存在,三國時期倒有個同樣名字的人,所以他是電視劇中虛構的人物。
2.   宋代確有余靖1000-1064),不過他活躍於北宋宋仁宗英宗年間,而不是約200年後的南宋。是一位諫議大夫。
3.   趙貴誠趙貴和不是宋寧宗的親子,只是從遠房宗室收養。
4.   楊次山與趙貴和應是對立,不是處於同一派,反而楊次山與趙貴誠才是一派。
5.   造王者的時空是史彌遠執政時代,按宋史宰輔表,史彌遠自寧宗嘉定二年五月起,以右丞相官職獨相超過二十年,並沒有其他人出任左丞相。
6.   恭淑皇后是宋寧宗時第一個權臣韓侂冑的姪女,早已在慶元六年(1200年)死去。
7.   慧妃在劇中應是正宮皇后,即恭聖皇后
8.   恭聖皇后與楊次山並無血緣關係,恭聖皇后偽稱楊次山之妹。
9.   史彌遠趙貴和對自己不滿,於是從民間「尋訪」到趙貴誠兄弟,刻意把趙貴誠培養成繼位人選,但寧宗至駕崩前並沒有改易趙貴和的繼承人地位,是史彌遠聯合楊次山勸服恭聖皇后偽造遺詔立趙貴誠為皇帝。
10. 楊次山在史實上聯合史彌遠擁立理宗以後,享盡榮華,得到善終。
11. 寧宗時期的權臣史彌遠被刪去。
12. 趙貴誠趙貴和宋寧宗恭淑皇后恭聖皇后楊次山並沒有血緣關係。
13. 趙貴和的地位比趙貴誠高。
14. 第一集是描述宋金戰爭與議和問題,當時主導開禧北伐的權臣韓侂冑被刪去。
15. 第一集的全民大製鐵活動影射中共毛澤東時代的大躍進運動。
16. 孝宗皇后成肅皇后1203年才去世
17. 寧宗父親宋光宗及光宗的李皇后在慶元六年(1200)才去世
18. 余靖和董昭不是造王者,寧宗的造王者是趙汝愚韓侂冑,理宗的造王者就是史彌遠楊次山
19. 余靖之父的大政敵為楊次山,以嘉定三年倒數,當時為韓侂冑執政時期,楊次山並未獲受重用。
20. 開禧北伐時,金國的皇帝為金章宗金章宗的皇子,都是幼年夭折而亡,沒有所謂銀龍太子、銀虎皇子,亦不可能有銀龍太子如此年長的皇子。
21. 金國皇室姓氏為「完顏」,而非劇中所示之「元顏」。
22. 南宋向金人議和,也是指派大臣出使進行,而且靖康之難的經驗在前,絕不可能以皇太子親自前往金國都城進行議和。
23. 第三集的和約,金國的一方的文字是滿文。但其實當時的金國所使用的是女真文,女真文與滿文是兩種不同的文字,彼此沒有關係。
24. 趙貴誠是史彌遠在民間「尋訪」得來並作培養的所謂宗室,並沒有劇中所謂被俘囚禁多年之說。
25. 第三集中,銀虎皇子聲稱蒙古人行刺銀龍太子,實際上當時蒙古對金國皇帝非常尊敬(後來成吉思汗因為早年與衛紹王會面,認為衛紹王儒弱,才改變對金國皇帝的態度)不可能派員行刺金國皇太子。
26. 第三集董昭所說的「共抗蒙古論」,並不符合當時歷史時流。雖然當時蒙古漸漸壯大,但並未達到嚴重威脅金國的地步,但數年以後金宣宗遷都汴京,南宋朝廷斷絕輸送歲幣,真德秀等大臣才提出應當支持並聯合金國的言論。

    最後,以我所知,中國出現行省名稱,是始自元代,但在劇中首幾集卻竟出現”各州各省”、”各省各縣”之台詞,可能亦是其中一個矛盾之處。

經濟城市、不干預國家國防外交,是否代表不應為釣魚台事件表態?


  近日又聽到陶才子在節目中發表偉論,指基本法列明香港無權過問國家國防外交事務,以此為據,批評阿牛等一批愛國保釣人士僱船出海往釣魚台宣示中國主權的行為,是違反了基本法,不應鼓勵,甚至更屬意圖挑動起中日戰爭之不當行為,此外,又指香港一向以來都是一個經濟城市,所以作為香港人又何必破壞這種傳統,牽涉入這些“無謂”的事情當中?他甚至不止一次作出公開推斷,論定釣魚台開發主權一旦歸入中國手中,以中國政府一貫只顧經濟發展,盲目開採資源的作風,只會對附近海洋生態構成莫大破壞,所以與其如此,倒不如讓釣魚台交由國際共同開發云云(大意)。

  作為一個平凡的中國人──說我是無知憤青、維園憤老也罷──聽到這些言論,真的不禁很不舒服,也氣憤得不吐不快。但想深一層,這番言論有部份也實在不為無據。先說第一點,基於基本法,香港人不管對於釣魚台或南沙群島等地的主權爭議,甚或對於新疆、西藏應否獨立等牽涉國防外交問題均不宜,亦根本無權過問置喙。那意思等於是在說,你們香港人根本沒資格在這些問題上說三道四,一切自有國家處理應付,不用你們多事。問題卻是,國家當局多少年來,卻一直不作不為,不聞不問,每一次在出現情況後,只一而再地“得把口”不斷宣稱釣魚台屬中國領土,有講冇做,令民間保釣人士憤慨不已。

  平心靜氣來說,釣魚台主權到底誰屬,我自問並非專家學者,無法知之甚詳,只知道這是歷史遺留下來的一個頗為複雜,牽涉頗廣的問題。但在此,我敢大膽地下一結論,無論箇中爭端何在,有一點可以肯定,中國宣稱對這個小島擁有的主權理據,至少怎麼也並非出於向日本侵略的背景上而強自得來的。因為十分明顯的歷史事實是,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中國只有受日本侵略的份兒,根本無能力侵略日本。

  這裏,想挑戰一下陶才子這種似是而非的論點。首先,我想提出一個問題,基本法列明香港無權過問國家外交國防事務,那是否表示,即使有一天中國國境甚或香港本土受到別國侵略,香港人也應視而不見,完全不聞不問,置身事外呢?也許陶才子對此的答案是:是的,因為此乃其口中之法治精神也。但如此一來,請問這樣的香港人,比起當日孔叫獸所說的“明明會說普通話,卻對著同胞偏要說廣東話”的香港人,豈非更加不能算是中國人了?就算這講得通,為何不能公民抗命,挑戰惡法?事關國家尊嚴和領土主權威脅,處此關頭,豈能再一成不變,拘泥於此?要是如此,過去曾獻身於保釣運動之香港人士,豈非通通都要以“破壞基本法”罪名而被制裁了?更不要說,基本法條文亦未必盡可用來限制民間活動。

  說到香港是經濟城市,除了經濟之外,就什麼也不該管,那就更加只能是句不合理,也不可取的晦氣話了,而且也略嫌有點雙重標準。當批評到香港人政治冷感,對文化歷史,甚至是對國家國情全無認識時,“只知賺快錢,只知搞眼前的經濟發展”,就成為香港人常被詬病諷刺的一點;但現在有香港人,並不只著眼於經濟利益,而為著展現一股偉大愛國情操,做出這種毫無實質經濟效益的事情時,卻又有人祭出這“經濟城市”的招牌來,指責他們破壞了這傳統,這還不算雙重標準?

  再說到企圖挑起國際戰爭,就更是一個誇張而本末倒置的不輕指控。如果僱船出海宣示主權也算是挑起戰爭行為,那麼之前發生過的很多次中國漁民遭日本扣押事件又算不算是挑起戰爭行為?如果和平示威就能等同為挑起戰爭,香港歷次發生過的示威人士衝擊立法會,衝擊中聯辦,衝擊領導人到訪範圍等等事件,那些示威人士的行為,豈非更可構成是挑起暴力的行為了?

  保釣人士歷年一直鍥而不捨,奮不顧身,出於無私的愛國行動,筆者對其勇氣和毅力堅持,向來無限欽佩,自愧不如。而對於那些全無血性之人不但只知在旁冷言冷語,大潑冷水,反而戴著理性面紗,滿口歪理,語帶尖酸,煽風點火,大恣發表揚日貶中之類的言論,實在只能讓人極為不齒與鄙視。筆者無意否定理性,把一切光訴諸感性,但一個人如果事事只講單純理性,不帶任何感性的話,很容易則只會淪為冷血不仁和古惑狡詐之流。不錯,如果要我選擇的話,我寧可選擇做一個感性多一點,但不失理性的笨人,也不寧可做一個空有滿腦理性,但卻全無感性感情的聰明人。

  此外,近日就此又充斥著一大片令人煩厭的“抽水論”,彷彿但凡為此事作出諸般口頭呼籲聲援之人,其動機都在於“乘機抽水”。當然,特首梁振英高調“召見”日本領事,要求日方盡快無條件釋放被捕保釣人士,亦瞬即被指為“政治抽水”。對此,真有點無話可說兼啼笑皆非。那麼,這兩天在全中國各地,包括北京廣州等城市,大規模跑出來聚在日領事館前抗議示威之人,是否也是在企圖“抽水”?凡事應做便做,應說便說,有什麼抽水可言的呢?更不要說,在今天這時世,任何人即使抽得一時之“水”又能怎樣,又可以享獲“著數”多久?

《香港關機》



  因為工作有點繁重的關係,近來疏於發文,在此先向讀者致歉。也因此,已有多時未曾一逛書局了。上周終於偶然偷閒逛了一逛,驚喜發現喬老大除了繼續推出他的“武道狂之詩”系列之外,居然又有另外的新作面世──“香港關機”和“詭異十二章”,於是忍不住大破慳囊,買下了前者──當然對於後者,也是頗為熱切期待的,因為翻了一下之後,知道後者的內容顧名思義,是一部牽涉靈異題材的短篇小說集。喬老大的“吸血鬼獵人”系列,早已膾炙人口,其“誤宮大廈”和“東濱街道故事”據我所知,亦構思頗為獨特吸引,對他來說,寫這類靈異題材,大概已是駕輕就熟的小菜一碟。但為了盡量克制自己狂亂買書的衝動,結果只有忍痛二擇其一。

  書買回來,幾乎一口氣讀畢。首先,根據介紹,這是喬老大在年前應信報之邀在報章上發表過的一篇連載小說的集結成書,屬於一種末日災難式的幻想題材,顧名思義亦以香港為背景──因而書中角色的對白和內心獨白全以廣東話表達──寫及香港因為遭逢一次離奇的意外事件,而居然引致全境被封,陷於全民自生自滅,呼救無門的境況中,經歷了一場匪夷所思的恐怖末日災難,題材兼具爆炸性與娛樂性之餘,亦有相當啟發性。

  全書篇幅並不太長,大概也因此相比起作者的相近類型作品而言,故事的情節變化起伏顯得不算太大和特別曲折豐富,甚至恕我大膽說句,更可能有點平平無奇之感。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們過往已看過了太多的同類型題材的荷李活電影橋段,要從中創出前人未曾創過的新意,談何容易?而另一個可能出問題的地方,是小說採用了多線並行,多主角觀點敘事的形式,以至在焦點上略嫌分散,因而對讀者的閱讀投入程度構成一定的折扣。不過話說回來,喬老大的敘事功架及文字技巧,雖然略比前作遜色,但始終保持一定水準。個人相信如果喬老大肯把想像力再推闊一點,將題材再設法玩“大”一點,成績當可以更不一樣,更令人刮目相看。

2012年8月10日 星期五

回到三國


回到三國

  近年網上的穿越小說,早已泛濫成風,但在國內和本地,描述“穿越”的影視作品,似乎還是方興未艾。說到本地電視劇作品,說來說去,最為觀眾印象深刻的,相信只有本地很多年前由古天樂主演的“尋秦記”,江華主演的“九五至尊”和一部跟亞視拍過的“子是故人來”故事十分類似的,由吳卓羲、陳錦鴻主演的“巴不得爸爸”。相比起來,本地的電影作品可能更多,也更早涉及這類題材,隨便一數,便有很多年前的“急凍奇俠”、“漫畫奇俠”、“陰陽路之回到武俠時代”等等──以三國為題者,早幾年劉鎮偉導演就曾拍過一部惡搞吳宇森“赤壁”的電影。至於國內電視劇作品,就不得不提到近年廣受歡迎的那部由楊冪主演的“宮”(又名“宮鎖心玉”)和另一部聽說也涉及穿越題材的“步步驚心”。此外,近期有一部根據漫畫改編,也以穿越為題材的日劇“仁醫”也好像曾受一度矚目。

  時空穿越,無疑是一個十分有趣的題材,因為來自不同時空,不同年代的主角在既定環境下相遇,本身即已充滿相當戲劇衝突性和趣味性,亦可提供創作者無窮無盡的創作空間。荷李活由史提芬史匹堡導演的“回到未來”系列可說是把題材玩到極致的經典作品之一。而在云云眾多穿越作品之中,主角能否憑一己之力改變歷史,可說已逐漸成為主要的取材重點之一。

  但TVB最近推出的這齣“回到三國”,着眼點似乎並不在此。說到這齣劇,近來似乎廣受批評,筆者粗略看過相關報道,似乎大多不外圍繞着製作的粗製濫造上做文章。有說監製劉家豪因為已向TVB提出請辭,因而劇集拍攝不獲公司財政支持,以至才會出現拍古裝戰爭歷史場面居然連馬匹也不曾出現過一匹的弊病──說到這點,委實不能不讓人感嘆,拍古裝歷史劇居然可以從頭到尾不見一匹馬,那情況簡直就可等同於拍時裝劇鏡頭前從沒出現過一輛汽車那樣,可算是製作上不可原諒的粗疏。
 
  看起來似乎是非戰之罪──執筆之時,此劇已播映了大結局,全劇收視如何也無從得知──但根據筆者這個多月來的一直追看,我有種感覺是,此劇之所以一直未能成功造成觀眾追捧的熱潮,原因之一可能並非出自製作上,而是出在劇本之上。首先,我不知道編劇在編劇之初,是否已明確掌握製作條件上的不足,如果是的話,仍然選擇以依循三國演義小說耳熟能詳,深入人心的情節來做劇本藍本,似乎就是個不大聰明選擇。固然,依循歷史,依循深入人心的名著故事來作藍本絕對有其好處,因為對觀眾而言,可構成一定的親切感和親和力,但問題只是,這樣一來,創作空間不大,而且要兼顧製作上吃力不討好的大問題──如今出來,戰爭場面效果被人嘲笑個體無完膚便是明證。與其如此,何不乾脆丟開三國演義的包袱,另行天馬行空,盡量發揮編劇的想像空間?

  如今所見,整齣劇的編劇着眼重點,似乎只在一些小情小趣上造文章,可以說根本未曾在這穿越題材上玩出什麼太大新意,相比起來,想像力比起網上諸多穿越小說簡直遠為不如。隨便舉例,如筆者數年前便曾看過一部網絡小說,描述當代一支特種部隊穿越回到清朝慈禧時代,設法改變歷史,讓中國從此走上另一條強國之路,我真的禁不住想問,既然選擇了穿越這一“大膽”題材,為何不敢“玩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