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使人廣博,寫作使人細膩--李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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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2日 星期三

互x的年代

  慨嘆香港地似乎已經進入一個可隨意侮辱任何對象的年代──當然,只除了某幾類情況下因有法例保障(如牽涉性別歧視、種族歧視、性傾向歧視等等)是碰不得之外。事緣上周嶺南大學學生會在音樂會中,居然有青年樂隊大唱"粗口辱警歌",歌詞中甚至有"死差佬,X你老母"之句,據說引來極大反應。

  據嶺大指稱,這隊青年樂隊成員,並非屬大學學生所組成,但如屈穎妍在專欄所指:"在台下拍掌歡呼的,應該是嶺大學生吧"?於此,不能不有所感嘆:一、講粗口、唱粗口歌雖固然並不犯法,問題只在粗口一向被認為主要都是市井低下階層、不具備多少文化水平而又詞彙貧乏的古惑仔、草根人士所慣常習用的語言及"文化"。如果同意這一點的話,筆者所感嘆的便是,香港納稅人花耗了這許多的資源與公帑,去悉心培育出這樣一批大學生,卻只換來這樣的一個成果:像這樣一批文化知識都應已達到一定水平的大學生們,在渲洩不滿、憤怒,控訴社會怎樣不公之時,竟然跟那些市井草根、古惑仔別無二致地詞彙貧乏,只懂欣賞認同同樣的那麼粗鄙的粗口語言!豈難道香港納稅人的公帑,就是用來培養出這樣的一批古惑仔來的嗎?

  其二,我相信這些年輕大學生們之所以積累著這股"仇警"情緒,很顯然都是源自於去年佔領運動期間,對警察執法手段的諸般不滿而產生的。然而我想說的是,正如大部份光復運動、反水貨運動人士只把矛頭指向內地自由行旅客一樣,他們似乎都是搞錯了所針對的對象:警察只是被動的執法工具,你固然可指責他們甘作"朝廷鷹犬"、"助紂為虐",卻怎能捨本而逐末,忽視真正的罪魁禍首只是香港政府和中央政府的事實?由此我認為就不能不見出這些部份大學生們的一種無知和幼稚。否則,為何不多聽到有大學生們作一首粗口歌來辱駡梁振英或共產黨:"梁振英,我X你老母",又或"共產黨、習近平,我X你老母"之類?

  又,如果認同這種風氣是沒問題的話,那麼今後,如果社會上同樣有人對本地的年輕人、大學生有著強烈不滿的話,請問你們是否也能容忍他們同樣譜出一首粗口歌來向你們辱駡:"年輕人,我X你老母"、"大學生,我X你老母"?或云,XXX吧,誰怕誰?OK沒問題,那就不妨讓大家都開始進入一個不須講理,只須集體互X的新世代吧。

2015年4月13日 星期一

是非曲直怎能不聚焦?

  近期訪港旅客數字下跌,究竟是否直接跟連串激烈的反水貨客行動相關?本周日的"城市論壇"中,諸位講者與現場參與者就曾引發了一場頗激烈的爭拗。想當然,根據作為"北區水貨客關注組"發言人的梁金成先生,及近期常為反水貨示威活動者發聲護航的游清源先生二人的意見,自然是否定的。然而,從中所帶引出的若干討論論點,卻似乎頗值得商榷。

  席間,與梁游持相反意見的方剛議員大概是一時衝動,指責那些反水貨示威者是"無膽匪類",沒有"對準政權"(找錯了內地遊客作渲洩對象,而非政府),即時惹來那位外觀有幾分酷肖亞視藝員劉錫賢的梁先生一番回擊:"無膽匪類會行出黎抗爭咩?無膽匪類會行出黎乜乜咩……",又指在過去自己早已到過深圳,把一封要求取消內地旅客一簽多行來港的信件遞交深圳政府當局,因此認為"沒有對準政權"的指控加諸他們身上並不正確。

  對此,我認為第一點算是部份說得過去的,因為如是真正膽小怕事者的確會連走出來抗爭的勇氣也沒有,然而像早前在屯門發生過示威者集體欺凌老弱婦孺"疑似內地客"的事件卻又的而且確難以避免讓普羅大眾對他們產生一種只會欺善怕惡的觀感,再加上把那位香港人的阿伯推跌在地的行為,怎麼說也不可不算是"找錯了渲洩對象"(關於對此是非爭拗的個人意見已見前文)。至於提出曾經去信過深圳政府就算是"交了功課",並以此作為對"沒有對準政權"的抗辯,我認為也不怎麼夠說服力。因為一般的意見並非認為這些事情不應該做,而只是認為做這些事情之餘,不應以那些激烈的光復行動之流,去損害本地對外型象,和損害了受影響波及的本地小商戶生計(特別是那些故意干擾當區專向內地客售賣日用品的店鋪的行為──難道這些店鋪的老板職員又曾向示威者作出過什麼過份挑釁行為?)的等等牽連無辜的所為來作為抗爭手段而已。我明白對政府所做的可能有限,但再難也該盡量想想更多可行辦法,只以牽連無辜來作為"要脅"、抗爭的砝碼,無論如何也不夠正當和光彩。

  此外,梁為了撇清示威者的責任,又提出過往本地發生的"劏客團""劏"內地遊客的事件,反駁這些才是損害本地旅遊業聲譽的元凶,這似乎又是那種"你話我衰,你自己咪仲衰過我"的典型"撒賴式""強盜邏輯"。對此,我認為旅遊業議會主席胡兆英先生已反駁得很有力:那些涉案的旅行社負責人已受到了應得處分和譴責。我在此還要為他再補充一句:最少那些涉案的旅行社負責人沒有卑劣到還在振振有詞將自己的所為合理化的地步。更何況,最重要的事實是,在"劏客"事件後,本地旅遊業界為此作出的種種補救善後、和相應監管手段顯然已具成效,不然,為何在事件發生後的幾年間,內地遊客數字並未因之大幅下降?

  還有一點,梁又毫不客氣向方胡二人指斥:租金貴(影響商戶生計)又唔見你地出聲?錯,商戶"租金貴"早已有人天天在出聲。而且我認為租金貴的元凶,正是那些商戶小業主,如不是他們紛紛為急功近利,見獵心喜,大幅加租,又怎會造成邊境等區街道變成清一色全是藥房、金鋪等現象?怎麼又不見反水貨示威人士用更激烈手法去包圍那些小業主、地產商,逼迫他們"還你街道"?

  最後,有論者提出,大眾不應只把討論聚焦於反水貨客示威行動上面,而應將眼光放大放遠一點,思考一下本地旅遊業界的更多元化,和更長足的進一步發展等等。這固然無可厚非,卻未免有點刻意企圖轉移視線的狡辯意味(套句內地熟語便是"坑爹")。試想,若非反水貨客示威行動那麼不得人心,惹來那麼多天怒人怨,觸動了公憤,又怎會咎由自取,成為聚焦對象?自己犯了錯卻堅拒承認,只叫別人不應單純聚焦於此?道理怎麼說得通?是非曲直,當然要聚焦到底!你們即使不是什麼"無膽匪類",至少遠沒有自己所說得的那麼義正詞嚴,冠冕堂皇就是了。

2015年4月9日 星期四

美食車

  財爺提出推廣的"美食車"計劃,任何人只要稍加一想,都知道"問題天天都多"。其實很多年前──不知現在仍存不存在──個人已嘗於午夜後的中環、灣仔及港島各區街頭都看到過一種類近的"美食車"的出現。不過,那其實只是一種專為凌晨才開設的臨時街頭"大牌檔"載運食材、爐具和桌椅等的小型客貨車。這種"疑似非法"的臨時大牌檔似是專為那些在港島各區開通宵夜班,及"夜蒲"人士而設,所賣的食物選擇不多,無非也只是即食麵、車仔麵、三文治等等。而這當然不是財爺構想中的那種美食車,後者構想中的,想當然應該是如我們常在外國飲食節目中所見,那種至少有一輛單層巴士那麼大,而又可內置爐具、冷藏櫃等,卻不提供顧客座椅,主要販售各式漢堡包、炸雞炸魚薯條等的美食車。

  不過話說回來,所謂美食車的構想,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無非只是流動熟食小販再加一輛車而已。只不過車廂的容量如果不足,試問又哪能容納下那麼多的必需工具物件,以及煮食的空間?所以如果必須是一輛巴士的大小,個人於此就不禁泛起兩個少年時代的經常狂想,一是幻想公共雙層巴士上,可以像飛機那樣,兼提供餐飲服務;二就是幻想可以把一輛雙層巴士作為家居:上層作睡房、書房,下層則作廚房、廁所兼客廳。因而忽發奇想,不如就開放部份這類美食車的經營權予本地幾家專營巴士公司,又或電車公司──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些公司,現時仍兼營全車租賃供人開派對的服務,那麼若再附加餐飲服務,相信多少也是順理成章。固然,這當中可能仍不免會牽涉種種執行上的問題,但我想問題至少總不會比將牌照批出予新的經營者更多和更大。然而另一問題是,這似乎大大違背了政府當局一心扶持中小企投資者創業經營的原則宗旨,那麼,如果讓這些中小型投資者向以上那些大機構以低價租賃車輛又將如何?

2015年4月4日 星期六

清明祭亞視

  時近清明,恰好亞視剛被宣布即將"壽終正寢",似乎正宜趁此佳節祭它一祭。

  恕我大膽一句,亞視之所以走到今天的絕路,根本沒別的人有能力可把它玩死,唯一有能力可把它玩死的,只有它自己的老板而已。不妨試數數亞視五十多年的生命歷程中,一共換過多少個老板?而幾乎每換一次,政策方針就跟著要變一次,雖則是"變幻是永恆",然而變來變去,有如一條"變色龍",無奈卻始終變不出多少起色。究竟是天亡亞視,還是人亡亞視?忽然一想,細看這亞視這幾十年來的興衰演變歷程,很可能亦跟祖國近百多年來的興衰演變不無若合符節之處──當然,筆者在此無意將國家詛咒成跟亞視一樣快將滅亡,只想憑此引出一點借鑒作用。想想近百年間,祖國何嘗不是政權迭經變更,變得讓人眼花撩亂,如俗語所謂"你方唱罷我登場"?便是共產新中國成立之後,種種權力傾軋、政治劇烈鬥爭,又何嘗不是無日無之?

  且看亞視,數十年經營下來,其實從來不缺人才──不管是台前幕後,還是經營管理的人才,從來都不缺。遺憾亞視始終便像是一個末期癌症病人,藥石無靈。才剛逝世不久的新加坡國父李光耀,據說曾說過一句名言是:"他相信即使制度再壞,但只要有優秀的人才便可解決"(大意)。然這句話似乎未能應驗在亞視身上。

  人終有一死,企業或任何事物亦然。強人如李光耀,縱使後人對其生平功績一直毀譽參半,只要一旦走到生命盡頭,試問又有何力回天?今天亞視同樣即將走至生命盡頭,卻因為後期的晚節不保,一直受到觀眾唾棄,不可謂不是一個帶有相當遺憾意味的終結。什麼亞洲CNN,觀眾原來所渴望需要的,並不是這一片假大空的作風,而只是很簡單地,想你做回一個合格稱職的,能為他們提供基本娛樂趣味的電視台,僅此而已。


  以往,但凡有知名老式店鋪宣布即將結業,例必會一度成注目焦點,吸引不少顧客慕名而至,光顧拍照,以留下最後的一番美麗回憶紀念。只不知在亞視臨終倒數的這一年,基於同樣的效應,收視會否一度乍然飆升?

2015年4月1日 星期三

沒有了亞視香港人有什麼損失?

  才踏入4月,想不到個人開玩笑所許下的2015新年願望竟真的實現了:政府終於宣布不再續牌予亞洲電視,令這家有五十多年歷史的電視台自己本身即將成為歷史。

  消息一公布,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是日的無線新聞,選擇了一位亞視"擁躉"的老中醫作採訪對象。在訪問中,該老中醫自稱常看亞視節目,並舉例如"鱷魚淚"劇集很好看。而且在片段中,鏡頭pan見他在看的電視機畫面,播放的原來正是"歲月留聲"頻道──啊,原來如此!想想"鱷魚淚"已是接近三十年前製作的劇集,原來老人家所一直熱愛捧場的,只是三十年前的亞視而已──只可惜,就是你愛看"歲月留聲",很對不起,亞視的"歲月留聲"亦根本不容許觀眾有什麼選擇,才剛播完兩三個月的幾齣劇集,竟又拿來循環再播,以至播來播去,居然仍是"變色龍"、"南海十三郎"、"再見艷陽天"、"彩雲深處"、"伴我同行"等劇。前文曾開玩笑推測,這是否與近期亞視連連拖欠員工薪金之事有關,才引致員工消極怠工,乾脆連揀選劇集來重播的工夫也省掉了,反正剛從片庫拿出的就是那麼幾齣,何妨省事一點,拿來重播完再重播好了。然而隨著有關亞視的新聞的逐步進展,謎底才終於解開了──原來,部份的原因,顯是亞視為了逼於解決財困,早已決定將旗下部份老牌"經典"劇集的版權出售,而主要的買家自然便是無線電視。既然自昔年亞視廣播道廠房大火後僅存下來的多齣壓箱底老劇版權早已易手,自然不便拿來再播,於是也只好拿那才剛重播完的幾齣劇來播完再播,充斥場面了。如此,亞視連僅有最值錢的家當也已變賣淨盡,剩下來的除了一個空殼之外,試問還留下了什麼?

  早前新聞公布,亞視大股東王征在接受內地傳媒訪問時透露"亞視氣數已盡"原來都是實情。話說回來,亞視的歷史任務其實早就該完結,因為一直以來,亞視唯一對香港作下的最重要功績,只有一個,就是"成功地"趕客",把部份從來對無線劇集節目抱持不滿的本地新一代電視觀眾趕跑,讓他們養成從此再也不看電視的習慣,亦由此扼殺了電視行業的大部份創意空間,端的是"功德無量"!


  此所以,今日亞視要"死",恕我實在想不到一個值得為之同情惋惜的理由。一切一切,都只不過是咎由自取:你既然從來沒有站在電視觀眾的立場角度,為他們好好設想過,他們當然就只有離棄你的份兒了。亞視,如果你能早點認清自己的問題,把人力、財力都用在值得適用的地方,也許也就不致於弄到今日這步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