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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9月20日 星期四

中國人不文明


  早前在北京,有日本駐華公使座駕在路上被攔截,“怒拔太陽旗”;連日在內地爆發的反日大示威遊行,出現不少乘機向任何哪怕只要店名、生意形式跟日本拉上關係的商店趁火打劫、縱火破壞的事件,據聞更有上面只載有日籍婦孺的日本私家車曾遭憤怒群眾圍攻等等。有人開始質疑,這場反日“大龍鳳”背後是有某股內地政治派系勢力在藉故煽動,以達到某種政治鬥爭目的。

而在上周,這股仇日怒火更似有蔓延及香港之勢,居然出現有日籍男女無故在紅磡街頭被毆的報道,有人大恣抨擊中國人(包括香港人)太不文明,譴責事件將大損香港型象之餘,更懷疑事件是內地人所為,甚至質疑行兇者亦是別有用心。當然,無論如何,任何此種暴力行徑,都是不應受到支持的,但據筆者看來,事件畢竟尚屬個別事件,如果因為發生了三幾宗這樣的零星事件,便“一竹篙打一船人”,從而對香港,以至全內地同胞的行為操守失去信心,又從而反證出日本人比中國人較文明優勝的結論,未免也有點太不公平。好比近日,在日本據報也終於出現了零星的,如向中國人學校縱火報復之類事件,就似乎已反證了一個事實,在日本人之中其實也不乏這種行為非理性的激進份子,何況根據歷年報道,早在中日關係因釣魚台事件惡化之前,在日本國內,更早已偶有排華事件發生,有部份日人認為中國移民在日本犯罪率高,由此得出一個中國移民都是不守法罪犯的侮辱性結論。

持論者更指出,日本人這些年早已從侵華戰爭中得到反省,在年輕一代心中,已成功灌輸反戰思想,以對比出釣魚台事件激化後,有不少中國憤青力主向日本開戰的非理性現象。這種言論,就未免太令人不敢苟同了。首先,一個事實是,無論日本人民族性比中國人民族性怎樣優越,也並不能增加日本政府,或右翼團體在釣魚台事件上的取態和作為的合理性的。更何況,若同樣出以“一竹篙打一船人”的角度觀點出發,日本政客以至首相歷來一直高調參拜靖國神社的作為,亦足以明顯透視,日本人對戰爭的所謂反省,其實並不如論者所提出的那麼足夠。此外,如果認為中國人下下要翻出日本當年侵華戰爭、南京大屠殺的舊帳,便是幼稚所為,也實在很難讓人心服。不說別的,就是我們只從單純的人道立場,普世價值等出發,當年那段殘酷歷史,也實在是夠值得讓每個中國人銘記在心,堅持譴責至今的,如果我們認為,對平反六四的態度也是應該值得那樣堅持的話。

我很相信,不管是任何一個再理性的民族,當處在憤怒情緒高張的時候,都難免有部份人會陷於失控和盲目的。相比於近日因美國一套醜化伊斯蘭宗教領袖的電影,而在多個伊斯蘭國家爆發的反美大暴動,似乎中國人對暴力的自制能力還算是過得去的。當然,那亦有很大部份是跟共產黨政權一向在維穩控制上掌握了很大力度,抓得甚緊有關。

此外我觀察到近日有種論調,似乎把矛頭直指到學民思潮等反國教團體身上,質疑他們為什麼在釣魚台問題上一直默不作聲,並無表態?我認為這也大可不必,在香港,任何人都有為任何事件表態或不表態的自由,實在沒有必要把這種選舉論壇式的風氣帶到社會上添亂,也沒必要向社會上散發出這樣的暗示:但凡不在釣魚台上表態的沉默中國人,都不算是真愛國者。更應該受矛頭指責者,我認為只是那些聲聲呼籲香港人不要自尋煩惱,不要蹚上這渾水,甚至處處大潑冷水,挖空心思在民族性問題上貶中崇日,以期淡化事件,刻意將是非模糊化的人。

當一個教育程度很高的紳士商人,用上某種卑鄙手段從一個又窮又沒學識的鄉巴佬手上把錢騙走,而這鄉巴佬發覺後,卻因之大吵大鬧,當眾出盡洋相之時,我們是否應該渾忘了原來的是非根據,而一味倒過來嘲笑這鄉巴佬的愚笨無知呢?

有人曾說,民族主義在香港不會有市場。這話在某種程度上固然不無道理,然而並不是真理。八九年的百萬人上街,便是一個很好的反證。我認為,大部份香港人一個最大毛病其實只是,不到最後關頭,都不願意打破沉默,不願意挺身站出來,打破慣常的營營役役的生活秩序與習慣而已。所以,如果由此便得出一個簡單推論,認定那在紅磡襲擊日本人的兇徒身份一定不是香港人而是內地人的話,未必會完全符合事實。認定民族主義在香港沒有市場,其實在某種程度上是貶低了香港人,認同內地部份人士認定“香港人心未回歸”的偏頗看法。

外侮當前,不先一致對外,反而只聲聲高喊什麼“反共”、“抗赤”,豈非重蹈了當年抗戰時代“攘外必先安內”的問題方針?或云“這將會受中共利用,墮入其統戰奸計陰謀之中”,這可就是兩害相權,孰輕孰重的問題了。那請問我們又是否應抱持“寧予外賊,不予家奴”的取態呢?

2012年9月15日 星期六

反赤化


  上周在黃毓民和劉夢熊一起出席的亞視“把酒當歌”節目中,二人在辯論中產生了頗為激烈的火花,只因在期間提及立法會選舉候選人在論壇拉票時曾高喊“反赤化”、“抗共”等口號的情況,以及關於國民教育的老爭論上去。

  首先,當劉將前一問題提出時,毓民即一再表示那些候選人根本是“得個嗌字”(大意),據其語意,可能有兩種意思,一是指那些候選人根本只是拿此作為空泛的競選口號──換句話說,是欺騙選民,“掛羊頭賣狗肉”(因他後來還加了句“真正反共要看我”(大意);二就是質疑那些候選人雖然真心想反共反香港赤化,但根本沒能力做到。

  其實近期什麼所謂“香港赤化”、“香港大陸化”的提法真好像越來越多,當然我自問頗能明白提出這些看法的人的憂慮所在,而我自己也活活脫脫是受英國殖民地教育洗禮長大的“港佬”一份子。但我也很認同劉先生的說法,回歸畢竟十五年了,用他的比喻說法是“你總不能扯着自己頭髮,讓自己離開地球”。意思當然不是叫大家做共和國下的順民,然而在某些情況下,香港人若跟大陸產生太多割裂的話(雖然反對者有大條道理是一國兩制保障了香港人可生活在另一種制度下五十年),始終未嘗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所以,愚見認為,太過標榜渲染這種“反共”和“反赤化”的思想,甚至將之視為洪水猛獸,誓要寸土不讓,死守到底,彷彿已變成力抗日軍包圍猛攻的四行倉庫八百壯士那麼悲壯慘烈,除了起到煽動人心和情感渲洩作用之外,又有什麼實質意義可言呢?當然說到這些,以現時的風氣,相信必會引來部份人相當激烈批評,如指你無原則無立場,甚或麻木愚昧、無知等。很老土地,有如半杯水那用得很濫的比喻,看一個問題永遠可有兩種極端角度,激進的人會看到杯中有水的部份,認為香港已將面臨溫水煮蛙式的“淪亡”,所以要提高警惕,高瞻遠矚。但愚見認為,過度的警惕,亦或將不自覺演變成盲目歧視、自大的一個危險,實屬不必要也殊為不智的取態,僅此而已,而並非強調主張我們應不分好夕,一概照單全收。執筆時,在全中國多個城市爆發反日示威怒潮之際,在香港上水火車站,卻同時掀起了一場“光復上水”的反內地水貨客霸佔公共空間,甚至影響本地小商戶生存的,可說是作為“反大陸化”的其中某種表現形式的激烈行動,真不可謂不有點反諷。

  我們說輸打贏要,但凡引進一些外來事物,觀念,當然有必要盡量截長補短,去蕪存菁,然而在現實情況中,往往很不容易(更很可能是根本沒可能)百份之一百做到這點。敢問我們又是否應該秉持同樣的態度來看待“大陸化”、“赤化”的問題?想當初,香港初淪入英國之手時,不是一樣也有部份原住民十分抗拒被“英化”和殖民地化而堅持反英抗暴了?但那一樣改變不了香港淪為殖民地,及其後在生活文化上受到諸多“英化”的事實。同樣,如果要嚴格堅持完全去大陸化,去赤化,我相信只能在一種情況下才能保證百分百做到,那就是讓時光倒流,讓香港回到殖民地時代去。但可能嗎?

  我相信多少也正是基於這樣一種廣泛彌漫擴散的社會心態下,才會產生近期對國民教育的種種“恐慌”和爭議。筆者近期在網絡上看到一篇題為“洗腦教育真正要洗的是什麼”,文中提到,對學生強調中國的強大,經已是對他們的一種潛意識的,把強大與謊言對等起來的暗示(大意)。對我來說,說到這個地步就真的已未免有點矯枉過正之嫌了。連說中國強大也認為有問題,那請問我們是否只能天天向學生灌輸中國如何腐敗,共產政權如何不合法,文革六四怎樣弄致天怒人怨才是唯一最客觀的做法呢?

  在節目中,當劉夢熊提到“黨國應分成兩種不同概念對待”時,毓民即時“扯火”,而對此大作反駁,提出“中國雖然不屬於共產黨,但客觀事實卻是,共產黨根本就代表中國”(大意)。即使他的意思,只是提出一種客觀事實,那實在也不能太言之成理,令人信服,未免太失諸偏狹。也許,僅在政治代表性,或某些政治論述上,這一說法才可有相當理據可言--也只是相當而已--,即使中國人民共和國憲法真是那樣注明,那又怎樣?那也根本只能算是自欺欺人,自說自話的說法罷了。只除非他口中的“中國”與我們一般理解的“中國”定義有異。

  而我自己,一貫堅持理念是,從單純的文化、民族層面去理解定義“中國”的,等如對“中國人”一詞,我也從來堅持用血裔,而非以國籍或這個人對中國文化是否有足夠認知的角度去理解定義一樣。至於黃其後提出他一貫的“愛國等於反共”口號,聽來就未免有點矛盾和混淆了。既然你認為國等於黨,那為何愛國反會變成反共呢?

  節目中兩人又爭辯到黃當年在立法會宣誓任職議員時,將誓詞中“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字句改換成“效忠人民”的問題。黃當然堅稱這誓詞並無不妥,並於其議員合法性無礙,又聲言當年已得到法律界人士的支持。而劉則堅稱這部份授權也是出自基本法的,黃卻反駁自己授權來自人民。這問題說白了,似乎無非又牽涉到意識形態之爭。但光憑簡單邏輯而言,以黃為首的人民力量,過往不是曾大力抨擊泛民在政改方案中與中聯辦密室談判,背棄選民,增加超級區議會五席,而又轉過頭來參加這選舉,只是間接支持不公義的功能組別選舉,言行不符?如果根據同樣邏輯,則黃等既然一貫反對政府的合法性,為何又要投身議會,投身這建制內同流合污?

  再說到這次的選舉,坊間一般說法是民主黨已遭慘敗,主席何俊仁更因之黯然引咎辭職,似乎人民力量當年強調的“票債票償”目的已經某程度上達到了,反而是被人民力量動輒一直大罵“無恥”的民建聯有理沒理,始終輕易大獲全勝,漁人得利,很明顯反映出一個事實,兩派繼續持久相爭下去,對誰都不會有利。我很相信,經此一役,在泛民內部,必將因此而對當年的所為有一定程度的反省。不過,我也相信他們對人民力量堅持的這種激進抗爭路線始終會有所保留。但雙方之間的矛盾,只在於手法不同,並非理念上的完全相左,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勢成水火?

說到釣魚台問題,黃一再強調,民族主義在香港是沒有市場的。那麼難道真的只有徹底反共才是有市場的嗎?可是,我們又不妨現實一點,理性一點,冷靜一點來看看,即使有天真正反了共之後,又是否真能解決所有問題?這是激進派始終難以圓滿解答的問題。黃是熟讀中國歷史的,怎麼不會知道中國歷史的循環定律之可悲,又怎會看不到中國近代史上的好幾次令人沮喪的先例教訓?驅逐了滿洲君主政權,換來的只是十多年的軍閥混戰,烏煙瘴氣;好不容易迎來民國建立,卻又諸弊叢生,結果內憂外患相繼而至;好了,等到共產黨來解放人民了,以為大家都有好日子過了,哪知道更加災難的日子還在後頭……難道我們就不該在實行“打倒共產黨”之前,先好好警惕一番,以免重蹈覆轍麼?

2012年9月4日 星期二

國民教育

  周日的“城市論壇”再次以近期因為反對者將行動升級至佔據政府總部大樓外進行絕食,鬧得滿城風雨的國民教育為論題,想當然地帶來一陣激烈討論火花。尤其一眾維園阿伯,不約而同集中向因此事而成近日名人的學民思潮召集人黃之鋒群起而攻,可惜重重複複,手段無非是激憤質問“你認不認自己是中國人”,甚或對其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卻走出來“搞搞震”表示十分不屑、不滿。

  觀乎現場表現,個人對這位九十後的小伙子所表現出的“大將之風”,其實也頗有好感,頗為佩服,言談間態度一直保持冷靜、理性與克制,這在同輩的社運人士、學生代表之中是屬於十分難得的。其次是思考清晰,辯才敏銳,句句有理有節,無言不及義之弊。這一點,相信不管是否認同他反對國民教育觀點的人,都是不容否認的。前兩天,據說他曾在政府總部外當特首梁振英前來慰問時,兩度拒與對方握手,只堅持鞠躬為禮,引致坊間有人批評其為“無禮貌”甚至“無家教”(是日也有某位維園阿伯拿這一點來抨擊他),對於這一點,我個人卻十分欣賞這位黃小朋友頗有政治智慧的表現。在媒體鏡頭前,拒與特首握手,顯然是一種明確表態,堅決表明自己不滿特首在這次事件中的處理手法;而同時選擇向對方鞠躬,卻又不失大體,保持有限的尊重,何無禮之有?

  反對者將行動升級至絕食,在社會上亦引來兩極的意見。然而,無論如何,種種場面,不免令人想起廿多年前的北京天安門事件──昨天,就有學運份子連民主女神像也運來了。在上周立法會選舉論壇上,曾有民建聯候選人在論及此議題時,大聲質疑其他候選人沒有半點關心過絕食學生(其實到現在已不止學生了)的健康,而只別有用心地把他們淪為“政治工具”。聽到這種論調,筆者實在不禁為之冷笑,如果真正關心這些絕食者的健康,說話者為何卻不去試圖勸勸政府當局收回成命,稍作讓步?先不論國民教育該不該推行,但既已鬧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認為任何有良心和重視人道的政府,也實在應該認真考慮一下反對者的意見。像近日,我聽到有種頗有見地的意見是,不管你支不支持反對者立場,但如反對者這次抗爭失敗了,將有可能開一惡例,今後政府再遇上同樣情況時,就可更加為所欲為,妄顧民意任行惡法了。

  特首及林鄭在昨天接受傳媒訪問時,不約而同表示“討論焦點應不在撤與不撤之上”(大意)。這話乍聽起來真有點曖昧得令人糊塗,我認為是標準的糊弄話。撤就是撤,不撤就是不撤,哪來的中間騎牆灰色?其實細味起來,其意思就是表明,政府根本無意撤,而只希望在中間做點左右迴旋的拖延敷衍工作罷了。

  在論壇上,也有人提出自己自小就讀教會學校,上課要唸聖經,但一家數口,從沒一人被洗腦成基督徒、天主教徒,企圖以此反證國民教育根本不能洗腦。對這理由,個人深有同感。只因筆者自小也就讀於教會小學,不但要唸聖經科,每日上學放學全班同學都要依例唸一遍“天主經”、“玫瑰經”,筆者的兄姊們更曾在無形壓力下受洗禮,然而離校之後,他們之中並沒多少成為每周必到教堂的虔誠教徒,更不要說筆者甚至到現在只要一見到那些熱心說我入教的教徒便不期然會有種抗拒感,大起雞皮疙瘩。有人歸咎為,因為教會並不是當時的唯一選擇。但不對,想當年,我和眾兄姐們大概也沒多少機會接觸過佛教道教或回教的資訊反洗腦平衡啊!看來一切只好歸結於,我一家都太市獪、庸俗,根本與教無緣!故此我認為,有否提供選擇並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心性。而一個人的心性是決定於所生活的環境的。

  由此我得出一個或許淺薄的結論:在香港這樣一個土壤環境(除非未來十多年間,因為某種社會原因,出現什麼超出想像以外的大規模狂熱赤化運動),實在是很難讓香港的下一代對共產政權產生家長們所最擔心的崇拜現象的。因為共產政權所作所為,早已昭然若揭,根深柢固,根本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讓人產生任何好感的!今日的中國,已不再是毛澤東時代那種可以隻手遮天,無法無天的時代了。種種西方民主思潮,普世價值早已植根於人們心裏,我相信就是再封閉無知,長期接受“洗腦教育”的內地下一代,也不是那麼容易可被洗得了腦的!如果共產政權還堅信可以洗腦愚民,那只顯示出他們的無知!

  所以一意孤行,強推對政權歌功頌德的一套所謂國民教育,只是吃力不討好,貽笑大方的做法。政權從來沒資格代表一整個國家,是鐵一般事實。就算你把學生培養成一見升五星國旗便流淚,一聽國歌便肅然起敬,也不見得他們內心會真正對共產政權傾心崇拜的!正如黃毓民在選舉論壇上以五星旗上四顆小星的問題考起民建聯候選人蔣麗芸,並聲聲質疑對方“有甚麼資格愛國”,後者如果有guts,大可以理直氣壯反駁自己愛的並不是這個政權的中國,而是文化的中國!所以管他四顆小星代表什麼?不過當然,作為民建聯的黨員,又怎會有那樣的guts

  說真的,如果說洗腦,香港有大部份的成年親共人士,早就被共產黨洗腦多時了。然而我很相信這當中,又有大部份並非真正被共產政權的美好理念、信仰所洗腦,只不過是被現實所洗腦而已。有人會說,共產政權畢竟養活了十三億人民,為國家帶來繁榮富足發展,我會說這徹頭徹尾只是有奶便是娘的邏輯。不要忘記一個事實是,無論在任何政權治下,人民從來都只是靠自己養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