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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10日 星期四

無題

  "熱血公民"的黃洋達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大聲疾呼要打倒共產黨,然而相信不用歷史來告訴我們,我們也知道,要推翻一個根深柢固的政權,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縱然在近代史上,在若干國家都曾有專制政權在人民力量反抗下一夜垮台的事例,但以中國目前情況看來,同樣的事例要發生在中國,又似乎未可樂觀。

  首先是,中國幅員廣闊,人口眾多,這就意味著民心所向也是絕難趨向一致、一統。其次是,在國家內雖然出現諸多貪腐現象,卻似乎還未腐爛到足以讓政權毀滅的地步。再其次,是一個很多人都曾想到過的問題,即使有天真能打倒了共產黨之後,又如何?誰又能確保,讓老百姓相信,日子真能比現在過得更好?民主改革的路往往是艱苦而漫長的,以很多國家為例,經歷的陣痛往往可以維持很久,請問廣大的老百姓們又是否已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去迎接這陣陣痛?

  不過話說回來,事實上,筆者也對中共政權從無半絲好感,如有人真有實際計劃,有組織地去革掉它的命,絕對也樂觀其成──不錯,與其這樣拖泥帶水,無了期跟它這樣乾耗下去,我倒寧願如此!反正不負責任說一句,不管中國將來是興也好,衰也好,吾生也有涯,恐怕也已沒機會看到了,至於說到後代子孫,以我一個凡夫俗子,也根本已無能力為他們做出一些什麼。

  這個月在香港發生了很多事,個人一直冷眼旁觀,自知水平或許有限,未敢輕易發表意見。如七一夜的"預演佔中"一幕,當我看到有位年輕學生在留守期間拿著手機,熱淚盈眶,語帶哽咽地致電母親,叫她不必擔心(大意),完全擺出一副既悲壯又煽情模樣,那剎那,老實說我真難禁有點"起雞皮"之感。相似的畫面,叫人不免聯想起當年北京天安門的情境。猶記得八九六四,當年也曾有人批評吾爾開希穿一套睡衣會見國家總理李鵬;也曾有人批評柴玲等學生領袖,在最後一刻堅決不願同意學生從廣場撤退,致釀成最終的悲劇結果等等……也許自己真是已因年紀關係,早已喪失掉一切激情,所以根本再沒法去理解這些學生、年輕人們的想法,也沒資格去批評他們。甚或有人會指我為冷血、無知、刻毒、涼薄──正如黃毓民在議會擲出玻璃杯後,面對記者質詢時,也盡可囂張而不客氣地譏刺記者:"以你們這些人的心態,所以便注定永遠要做奴才!"(大意)

  不知道黃毓民之流的這種做派,又可否代表了現時大部份這些較激進的香港市民的心態作風?即是,一遇不同意見,便即奮起猛烈抨擊,或作出刻毒諷刺謾罵,"有佢講,冇人講"。不過當然,世事也不見得便是任何人說了算,如你說別人是奴才,別人便是奴才的。任何有理智的市民應可有能力判斷出,如只因質疑他在議事堂擲玻璃杯有可能犯法,便屬奴才心態,是作出了如何荒謬的偷換概念?

  近日有諸多團體支持警方在七一當天嚴正執法,也有"幫港出聲"發起反佔中簽名行動,均遭受到"激進派"的大力譏刺抨擊,有種感覺,似乎這種所謂"建制派"的聲勢力量,近日反而淪為了被打壓的弱勢。竊以為,像這樣發展下去,長久而言,對"激進派"的爭取主流民望支持,可能並非好事。一味強調打壓強權,反抗強權,殊不知到頭來自己有可能只會淪為另一個新的"強權"罷了。這實在是最令眾多"反激進"市民最為擔心的一點,亦是其最難自圓其說的一點。難道這也正便是政治最矛盾,最令人感覺黑暗的一面?

  佔中與反佔中雙方,近期很明顯都在互相角力較勁,企圖拉攏民意、印證自己一方有充份民意支持,但歸根究柢的是,民意最終又豈會是一面倒的?誠如黃毓民等激進議員,在代議政制的選舉制度下,只須爭取了一定的足夠票數,便足以當選成議員,若認真推究起來,很可能也跟功能組別議員的資格沒太大本質上的分別。也許,這正是民主社會必然經歷的進程,處於對立的雙方陣營,每每都會有意無意地騎劫民意。民主,似乎的確是一門極複雜學問,每一位香港市民,都必須要好好問自己,是否有足夠質素玩得起這個遊戲?情況正如前言那樣,便是要推翻共產政權,也必然要準備付出一定的代價。


  世界上任何民主制度直到目前為止,似乎都難以避免出現一大弊病,就是導致社會出現極大分化。至於分化到底是好是壞,亦一向存在兩極的說法。也許,所謂變幻是永恆,所以分才永遠是常態。以此觀之,即使激進派的激進改革有天取得成功,也不會是最終的成功,因為整個人類社會,終將無可避免呈現分裂再分裂的態勢。說到這裏,我似乎才驚訝地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好像並不太相信支持民主社會?也許是吧,不過也許這也該歸咎於這幾年所謂"激進民主派的種種表現行為所致。似乎他們的行為越是激進,反而越是讓我們對民主社會的信心出現種種動搖,而足以成為反面教材。因為,他們予人的印象永遠只在刻意擴大矛盾,而不是在削減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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