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去一兩周,最大的娛樂新聞,自然就是所謂的”Sa”、”基”戀曝光,於是在這個周末的深夜,電視台少不免也乘機來個”抽抽水”,又翻出那齣多年前,由鄭中基和蔡卓妍合演的舊港產片”追擊八月十五”來重播(據說兩人就是由合拍本片開始擦出愛情火花的)。這種做法,電視台在過去一直樂此不疲,例如在數年前當陳冠希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之時,兩台都曾不約而同立即翻播過好幾齣由陳冠希主演的舊片,以”贈興”一番。
其實,在較早段時間播出的”荃加福祿壽”節目中,我早已料到三位”扮o野”藝員,也必然不會放過借這題材來表演一番模仿搞笑的機會的了,果不其然!(又岔開一筆,這節目的靈感,我相信多少有點來自亞視早前一度熱播的”香港亂o翕”,這似乎又印證了一個定律:戲謔模仿,自古以來,就是最煞食也最便捷的一種搞笑技倆,正如”度橋界”所一向指出,但凡牽步性和政治的笑話永遠歷久不衰,也最易收效一樣)
想說的是,對於”追”片,筆者一直印象深刻。那是因為,在這部片當年首映之時,筆者也曾捧過場,而且委實被它逗得開懷不已。然而,其時我也聽到過有相當一部份對本片的批評,主要都不外是指斥此片拍得非常胡鬧云云--我甚至聽到有位內地的親友,毫不客氣而語帶粗口地譏評它為”低B”,”癲雞”(原來的用詞既相當粗鄙,我也已實在記不起來--可能是”傻X”,這裏用的是我認為比較貼近其原意,比較傳神的替代詞)。
對此,我是一直感到頗為不以為意的。胡鬧,本來就一直都是港產喜劇片的主流,過去今日不少成功的鬧片,甚至比本片更加胡鬧十倍者,不也一樣曾經大收旺場麼?如近兩年有幾部港產賀歲片,以我看來,不但就比本片胡鬧,製作甚至更為馬虎取巧,偏偏據云在香港和內地都取得了不俗票房--即使可能存在”篤數”情況,也不可能”篤”得那麼離譜吧?那又印證了一個甚麼樣的事實呢?難道又只有歸結為最老土的一句:只能慨嘆今日觀眾水平之低落?可要說低落,也應早不自今日始的了。
其實,在較早段時間播出的”荃加福祿壽”節目中,我早已料到三位”扮o野”藝員,也必然不會放過借這題材來表演一番模仿搞笑的機會的了,果不其然!(又岔開一筆,這節目的靈感,我相信多少有點來自亞視早前一度熱播的”香港亂o翕”,這似乎又印證了一個定律:戲謔模仿,自古以來,就是最煞食也最便捷的一種搞笑技倆,正如”度橋界”所一向指出,但凡牽步性和政治的笑話永遠歷久不衰,也最易收效一樣)
想說的是,對於”追”片,筆者一直印象深刻。那是因為,在這部片當年首映之時,筆者也曾捧過場,而且委實被它逗得開懷不已。然而,其時我也聽到過有相當一部份對本片的批評,主要都不外是指斥此片拍得非常胡鬧云云--我甚至聽到有位內地的親友,毫不客氣而語帶粗口地譏評它為”低B”,”癲雞”(原來的用詞既相當粗鄙,我也已實在記不起來--可能是”傻X”,這裏用的是我認為比較貼近其原意,比較傳神的替代詞)。
對此,我是一直感到頗為不以為意的。胡鬧,本來就一直都是港產喜劇片的主流,過去今日不少成功的鬧片,甚至比本片更加胡鬧十倍者,不也一樣曾經大收旺場麼?如近兩年有幾部港產賀歲片,以我看來,不但就比本片胡鬧,製作甚至更為馬虎取巧,偏偏據云在香港和內地都取得了不俗票房--即使可能存在”篤數”情況,也不可能”篤”得那麼離譜吧?那又印證了一個甚麼樣的事實呢?難道又只有歸結為最老土的一句:只能慨嘆今日觀眾水平之低落?可要說低落,也應早不自今日始的了。
相比起來,”追”片就似乎遠沒那麼幸運了,據知此片在推出的當年並不十分賣座,至少以一部由兩位在當時如此得令的星級演員合演的商業影片來說,算是較為失手和不理想的,此所以,對此我大概也只有歸結為一句”時也命也”。
就我個人而言,我卻絕對認為,這部片本不應受到如此忽視和冷待的,至少它無論在取材上和笑料的堆砌上,我覺得它也絕對比以上所舉的賀歲片,甚或比起鄭中基的成名代表作”龍咁威”都更為上乘的!至於所謂甚麼胡鬧的指斥,我認為一點也算不得甚麼。首先,鬧劇本來也是喜劇的一種,所以胡鬧本來也不應成為貶詞的,一部鬧片的價值--至少在娛樂上的價值,首要應取決於它能不能引人發笑,如此簡單而已。而相比起來,像我以上舉的賀歲片,或者當年的”龍咁威”,非但已不能讓我發笑,更連引我有興趣一看的吸引力也欠奉。尤其後者,我更從來認為,它絕不應值得得到部份觀眾所一直給予它的那麼肯定的評價的。
而且,我也從不認為鬧片一定低俗,低級,不認為愛看鬧片的觀眾一定層次較低,而愛看嚴肅藝術片的觀眾才應較值得尊敬的--人生有幾多個十年?人生如此沉重如此短暫,只要一部鬧劇鬧片能讓草根基層生活中的觀眾們看得開懷滿足,開開心心,不就夠了?無論對於影片製作者和影片觀眾來說,這似乎都不應成為甚麼問題,雙方似乎都沒有必要要刻意地去對那些比較嚴肅和藝術層次較高的影片製作人,以及愛看這些作品的觀眾們仰望朝拜和加以追隨的。
再者,前面已經提過,在過去早已不乏胡鬧喜劇取得很好成績(這裏指的決不止票房成績)的例子,就如周星馳的電影。說到底,人們所一向津津樂道,總認為濫觴於星爺的所謂”無厘頭”風格,其本質就是胡鬧的。所謂”無厘頭”,不外就是隨意,和即興胡來的另一替代詞罷了,說到底其實也根本沒甚麼大不了。港產片,以至全世界的電影製作人,自從電影發明,商業電影普及以來,我相信不少人早就一直在那麼做,在奉行這種”風格”的了!所以我認為,我們實在無必要把甚麼”無厘頭”的這種文化現象或地位抬得那麼高,甚至提升得進入”殿堂”的。正如陶傑所言,我們也毫無必要,像多年前在大陸不少所謂知識界的年輕學者們那樣,為此作出諸多陳義過高的盲目”解構分析”,以至形成過一股對星爺電影的研究”狂熱”的(特別是”西遊記一百零一回”上下兩集,內地作”大話西遊”)。
固然,我也認為一部喜劇片的上乘與否,應有比純粹胡鬧的更高層次的一種符合準則和要求的,例如表現的手法是否幽默,又或能否深刻反映出人性特質等等。但問題是,香港的普羅觀眾,偏偏早已慣於抵制抗拒那些,哪怕是幽默表現手法只要稍稍含蓄委婉一點,稍要他們多花一點心思和精神才能心領神會的,又或稍為言之有物的喜劇片種了。 試看今日就連星爺的電影也已開始日走下坡,原因何在?不外有二,一是近年星爺似乎已太刻意收起一貫的”無厘頭”作風,作品越發要追求一種主題性,以至主題高度,也就是追求言之有物,本來這種追求也無可厚非,且也是應該慶幸的,關鍵卻是,為此卻不免捨棄了大量笑料的堆砌和娛樂功能--也許那只不過反映出另一個事實:星爺搞笑的幾道板斧早已用得差不多了?
事情看似矛盾,其實並不矛盾,香港的普羅觀眾一貫仍是那麼喜愛鬧劇,只是本地製作鬧劇電影的製作人質素卻在下降之中罷了。 跟星爺情況有點相似者,便是另兩位以製作本地鬧劇電影而知名的佼佼者王晶與黃百鳴,只不過兩人倒是顯得比前者反而稍有自覺和堅持,近年除了偶而製作幾部有些為”省招牌”而製作的非喜劇片之外,就是一味貫徹製作鬧劇,甚至堅持”食老本”,如黃百鳴始終迷信於其製作賀歲鬧劇片的思路:說穿了其實也別無他技,不過純以粒粒明星堆砌包裝成一部兒兒戲戲,渾水摸魚的鬧劇而已,甚至把所謂”經典”的”家有喜事”也不惜”翻叮”再”翻叮”。這種低質素鬧劇今日除了放在每年賀歲或其他大檔期偶而還能蒙混過關之外,我看早就市場不大了,因為觀眾雖然愛看鬧劇, 自己本身卻並不胡鬧,想再如七八十年代那麼輕易地便能吸引他們乖乖掏腰包來花錢捧場,除非時光真能倒流,”歲月神偷”肯把”歲月”還來才有可能了。 反之,鬧劇在電視熒光幕上,卻是依舊大行其道,有時甚至愈是通俗胡鬧,還愈有市場,那大概除了因為既然不需花費,觀眾的要求也稍有調節降低之外,電視製作人的胡鬧水準反而較能保持不衰,較具那麼一丁點的創意--即使只是”翻叮”的一丁點創意--之故。
所以,也大概因此,今日的電視觀眾仍貫徹著邊看邊罵;電影觀眾卻是連肯花時間去罵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吧?那麼,難道”翻叮”也算一種創意?是的,過去早有創作高手不止一次提出過,所謂創作,無非只是把以往原有的東西再來一次重新整合,”添添減減”罷了,又指史上好多成功偉大創意之源,亦不外得益此一簡單方法而已。 然而,看似越簡單的事物,背後往往隱藏越複雜的學問。 創作之難況,其理亦盡在於此,表面看來,似是人人也可輕易掌握的一種學問,在實際的應用層面上,卻是連易學難精也談不上。
”追擊八月十五”本來也絕對是本地鬧劇片中的鬧劇片,然而不論在劇本創作上,或在演員方面的表現上,居然都有一番頗為不俗,令人有點驚喜的水準。 先談前者,本片的故事和橋段,可說是對”未來戰士”來上一次”mad”版變奏:未來機械人回到現代執行任務,不過它的任務並非追殺目標,反而是要保護目標不出意外,不是意圖改變歷史而是維護歷史,讓歷史能順利過渡。 雖然似此題材,本應屢見不鮮,就如今日出現成千上萬的網上小說中,人們對時光”穿越”題材的興趣之熱烈之執迷,更甚至早已令之足以歸集成一個大集和類別!由此我們已可見到,題材是仍有相當一大片可供人們發揮,挖掘的遼闊空間的。 穿越時光所帶來的迷思和吊詭效應,也始終歷久不衰,是很大部份年輕科幻迷受眾的興趣焦點所在。
而在筆者所看過的芸芸港片之中,我認為有幾部作品在這個題材上是發揮得較為出色,帶出奇趣的,一是星爺的”西遊記一百零一回”,二是亦由前者導演劉鎮偉先生執導的”無限復活”(看來劉導演對這題材也有一份相當執迷),三就是本片了。 但本片的導演,卻是憑”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一片嶄露頭角的鄭保瑞,也是個人稍為欣賞的好幾位本地二線級地位導演之一,因為”恐怖熱線”一片,個人認為,是本地恐怖片中罕有地能拍出效果的上佳代表作之一。 而在演員方面,不論是鄭中基,蔡卓妍,以至黃浩然,劉以達,許紹雄,黃文蕙,元華等,都有一番叫人可喜的稱職表現,其中當然尤以鄭中基,更將其自”龍咁威”建立起來的一份誇張喜劇感,發揮得淋漓盡致,流暢自如,光芒四射,幾可說是徹底入型入格,已臻化境。 片中幾乎處處可見其神來之筆,如分別拿陳惠敏的經典裝扮造型,和徐小明的老歌”青春痘”來戲鬧諧謔一番(可對於今日大概已不知道陳惠敏和徐小明是誰的八十後觀眾而言,真不知效果又會如何?),的確叫人忍俊不禁。 又如黃浩然在警局內引誘他簽供認罪的一場笑戲,也勝在去得夠盡,把荒謬感推至極致,最後更突然爆出一個”抽雪茄中雪茄毒”的笑料作收束,在笑料堆砌上已算得是不遺餘力。
更難得是,在全片其他各個段落也一樣是笑料密集,而且也帶出了不錯的效果--至少個人認為,比起大部份港式鬧劇都已顯得較為高明。 其中更有好幾個笑料,細心咀嚼起來,是足見出背後充滿著一番對現代科技熱的恣意反諷和荒謬戲謔的,例如未來機械人居然仍要充電,且只要充電的左腳部位受襲便會兒戲地停止運作;又如元華飾的蹩腳科學家的幾種荒謬可笑發明(刻意荒謬,從來也是搞笑的另一不二法門),更足以媲美達文西在星爺電影”國產凌凌漆”中發明的”太陽能電筒”和”超級武器”:如躲避核電災難的應變基地的儲糧居然是數千罐豆豉鯪魚和五香肉丁,最後為鄭中基設計的超級武器”轟轟轟機械臂”根本經受不起孩子”為何不乾脆用回人臂”的一下提問,基本上有等於無等等。
話說回來,對於笑料的感受,畢竟仍只是很主觀的見仁見智的事。此所以有等觀眾會對本片存在一份過份嚴肅嚴格的負評,又或者一些完全不同的意見,根本一點不足為怪--這裏面其實又可帶出一個一直以來,在搞笑創作人和受眾心中的一個十分令人費解的秘密和迷思,就是同樣的笑料,若由不同的人來演繹,為何總會帶來不同效果?例如當同樣胡鬧荒謬的笑料,若由星爺來演繹時,我相信普羅受眾一般是會較為包容一點,抗拒程度也自會小一點的,這裏面莫非始終難免多少牽涉到一種崇尚”名牌”,跟紅頂白的心理效應在作祟?如往此再一步步推溯下來的話,原因就可見而易明了,正是基於這種效應影響的前提下,受眾們的投入感才會有所提高,故此才會較易地接受同一笑料而發笑了。
所以,我以為說到底真正的秘密,只是投入二字。要盡情享受欣賞一種東西,包括享受欣賞一個笑話,很多時絕對是需要一份適當的投入感的。一群受眾若是欠缺了投入,又或是當演繹者無法帶動他們的投入時,即使演繹者付出再大的努力,也是徒然的。同樣的道理,廣及到人生層次,試問又何其不然?一個人若是已欠缺對生活的投入,便是再美好的東西一一堆放到面前,只怕也是會視而不見的。人生原來就只應該是一個享受過程的過程,正如世上其他好多別的事情一樣,往往是過程比結果更重要的。
目前的奇怪現象是,一方面有人認為本地的鬧劇喜劇片已在日呈衰落,另一方卻仍有部份鬧劇爛片在影市的節日強檔連收旺場,背後的原因之一,莫非就是本地觀眾在平日基本早已失去對觀賞這類片的投入,只有在逢年過節,才會遵循一下看電影尋節目的傳統,姑且稍稍放寬一下心情懷抱,”求求其其,是是但但”地破例降低一點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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